【白造红】红天使的诞生


充满了bug和私设和ooc的第二纪白造红

并非典型造捡幼红

而是我流战争之神被招安的自我攻略故事

第一次写同人文为什么要作死用第一人称x

虽然我在诡秘没有推和cp

但是就是莫名有描写欲望!

 

      我长大在一个村子里。记事以来,那里的人们就穷得和脚下的地一样,不仅咸,挖开了什么也没有。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只能饿肚子,靠着野外摘回来的一些枣子过活。偶尔有人豁出性命,侥幸猎得几只野兽,也得防备着不被庞然大物发现——巨人,精灵,巨龙,魔狼,吸血鬼,不死鸟和恶魔,哪个知道了这幸存村庄的下落,都不介意生吃这里残存的所有人类。

      这里已经有了一口井了,因此人们只能选择活着。有时他们运气极好,有一天降水充盈,气候温和,有时他们运气又极差,一年里只有那一天是这样。活着的人总是只能活着,只是每当有人不明不白,不整不全的死去,他们的眼里便亮起愤怒的火焰,然后渐渐平息。

      有一天,正巧是他们发现我,而我又醒来的那天,有一头巨龙突地降临,占据了村庄的一半。那巍峨的小山懒懒扫了人们一眼,便盘旋着落在地上。祂不知有无神智,贪婪的天性却和疯狂的血脉一并显露无疑,不是盘算着让村里的人挨个走到祂口中,就是要等村民们忍受不了,在绝望之际一起收割。

      人们当然是只有恐惧的,他们根本无处察觉一条神秘疯狂的龙的意图。只有我与生俱来的灵性将那磅礴的恶意与痴迷清晰地传递到我眼前,震颤着我的神经,化作同等的回应。这大地的深处竟有一处矿产!难怪恶龙见财起意,以身躯作墙守护着不属于祂的财宝。

      我跃跃欲试,毫不费力就将秘密放入每个村民的脑海中。要说原因,并没有什么对错,只是我想,而且看那巨龙不怎么顺眼。

      财富会是战争的奖品。

 


       人类的想法发生了一点变化。争夺的欲望是一切的开始,堆积的尸骨是绝佳的催化剂,愤怒的火焰在人们的眼中燃烧,也是那傲慢的霸占者眼里一点可以随手碾灭的光芒。但是不管怎样,火终究是燃起来了。

       人们在秘密训练骁勇善战的士兵,或者说是不怕死军团。但没关系,勇气是士兵的先驱。我目视这群第一次被食物再分配催生出来的青壮年,意识到这就会是我的军队。


      在那之前,我要先教他们什么是战争!


      论伤口,鲜血,和生死决斗,我就是那最厉害的一个。这土地第一次迎来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的那天,我和那巨龙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用灵性凝聚成的巨剑劈砍着巨龙的身躯,源于血脉的悸动和攀向巅峰的快感指引着我屠杀这可怖的怪物。祂惨痛地嘶吼着,挣扎着向我冲过来,却遭数十支闪耀着青白显紫火焰的长枪的攻击。伤口汇流成河,巨龙倒下的那瞬间,我回头放声大笑,望见几十个初出茅庐的士兵挥舞着长矛,站在我的身后。

      他们的矛不值一提,他们的精神勇往直前。那简陋的尖端镌刻着火焰纹路,倾泻出化作长枪的光芒。

      这就是我的力量。

我变作几米高大,扛着巨龙回来时,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起。我和士兵们的身上没一片地方是干净的,因为那庞然大物的鲜血沾满了全身,散发出独有的腥味。在这黄金般的太阳悬挂在天上的时刻,我用脚粗鲁地抹去了巨龙在地上的痕迹,让人们看见了久违的另一半世界。

      接着,只是过了三四秒,人群中便爆发出一声尖锐的长啸,然后是热烈的欢呼,其中又夹杂着几声低低的抽泣。

      我不在乎,还沉浸于第一次征战的快感中,那滋味真是好到令人上瘾。也许是我已经意识到自己是天生的神话生物的缘故,这欲望不加修饰地化作本能,镌刻在我的灵魂与本质中,挑衅着不安分的神经。

      我想我和那条恶龙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此刻我爱着这眼眶中的眼泪与火焰。

 


      从此以后,男人和女人都叫我梅迪奇大人。他们给我修了神庙,建了金椅,描了壁画,拿那漆黑如墨但烧起来闪耀着血光的矿物给我造了铠甲。村民们向我祈求,卖弄着失传的礼节,一个个从村口排着队俯首跪拜到我的眼前。男人向我乞讨胜利,女人向我渴求宠爱。遍地暴行,满目苍夷的时代,我自也可被唤做神明。

      然而我并未见过真正的神,因此我漫不经心,无所顾忌。我拆开一百个未嫁女编织的花环,撞碎一千支少年人造筑的长矛,在鲜花与碎片中凭心情回应祷告。从此每当第一缕阳光照亮大地,我的枕边总睡着最秀美的姑娘,我的帐外总站着最忠诚的士兵。彼时我还不懂这种血管偾张的奥妙,只知道战争和性是彼此诅咒的一对名词。胜负欲即已渗入我的骨髓,只有嘶嘶作响的火舌吞没一切。黑红的旗帜随我的脚步舞动,低矮的人类星星点点地跟在后头。

      到了第二年冬天,已经有几百个,几千个人类听见我的名字。他们以生存证明自己的勇气,即使被咬断了四肢也要挣扎着从荒原上爬到我的这片同样贫瘠的土地上。各地的人们有着各自的苦难,他们带来各自强求慰籍的信仰,给我的庙宇增添了几分色彩。

      我对他们说,拿不存在的弱者对抗强者的游戏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们只需要记住——力量就是最伟大的主宰!积累的财富与名声没能把我困在殿堂里,它们不过是战争的馈赠。而我,我要的是斗争本身,是另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另一头自诣强大的恶兽。

     “伟大的战争之神,铁与血的象征,动乱和纷争的主宰。”信徒们呼唤我的尊名,吹响了凯旋的号角。


 

      河坢, 又一场对超凡生物光明正大的“围猎”。一队逼紧它的脚步,一队刺穿厚实的皮甲,一队投射赤红的火球与白焰的长枪,一把阔剑在我手中,两道光华围绕我身,我一击致命,将目见的猎物尽数屠杀。我的士兵们已经能够执行一些复杂的,精确的合作,并且能爆发出惊人,统一的实力。这令人欣慰,但我并非洋洋得意,而是视之为必然。 因为战争是集众的艺术。等待精心的培育之后,驰骋的骏马、排列的战车、齐队的士兵,多么美妙,多么壮观!要前仆后继,要勇往直前,要看那赤色的战旗,将灵魂献祭给忠诚与虚无,因为强大就源于此!

      我们沿着河流缓缓向前,有条不紊地行军。一路上,我的士兵们得到了足够的磨练,敌人口中的恶名昭著和咒骂就是成功的证明。骄傲的生物啊,竟不知这世间还有一支人类构成的军队存在,真是有够可怜。我让他们得以瞑目,他们脸上却又表现出恐惧与绝望,这就是弱者的悲歌。我要每一个战士都亲手剥下他们的皮毛,挂在帐前如同昔日和此时他们赏玩万千人类的头骨。士兵们要知道,强弱自有转换,而他们若是强者,便有资格统治他者的尊严和骄傲。

      如一道黑色的旋风一卷而过,我们袭击了数个生灵的据点,只留下遍地鲜血和荒乱。无数痛苦的灵魂对我控诉,我踩踏他们的头颅,告诉他们这就是毫无道理的裁决。 一只魔狼临死前仍发出最后一声辩驳,说他们已比百年前的同族要富有情感而仁慈许多,对此我不置可否,只遗憾人类似乎对压迫和歧视别有偏见。另一只活尸哀求着,请我至少让他再看一次满月,我握住他腐烂的双手,碾碎成粉末丢给了精于此道的巫医。

      啊,还有最可笑的,一头比我还高的巨人。他武艺精湛,并且莽撞又不知进退。我割下他眼睛的时候,他握着我的手,问我又何必同族相弑?人类自有救星,又哪里值得我庇护?

      我对他挥下了刀剑,然后叫人来通了他的灵。原来在大陆的北边,已然有座人类的新兴城邦,并非农奴,亦或附庸,而是高举太阳的旗帜,宣称自由与解放的人民与军队。那些许难民口中的“希望之都”,是昔日魔狼与巨人领地的分界线,曾经气候寒冷却有着降水的平原,也是现在有着耀眼灼热的阳光,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城市。从此处南下的,不可思议的传教士在我的军帐外对着北方祷告,虔诚地赞美着祂的名:


      我至高无上的主啊,您是永不熄灭的太阳,照亮和支配一切;您是秩序的化身,是真理的公证;您是我的勇气,我的救赎,指引我走向崭新圣洁的道路。

 


      人类中诞生了一位真正的神灵。

      传教士对我宣读圣典,祂是一位苦修士,甘愿受这无端的痛苦行走在大地上,正如阳光与阴影交替,为地上的羔羊带去他的主的声音。他沉默寡言,因为唯有最平实的言论值得传颂,最敬重的话语值得诉说。 我的士兵试图倾听他最激动的内心,徘徊他的梦境,便看见那无边的混沌黑夜里,猛地爆发出一道极致炽白的光芒。苦修士在梦中呓语:


    “神说,要有光……”

 


      在这满是混乱与扭曲的大地上,有一位真神逃脱了疯狂的诅咒。

      不,当然不是原初的精神残留,那是另一个命运的恶意玩笑,是所有非凡的源头,所有的神话生物的天生本能。桀骜不驯如我,也不曾征服祂的力量,因为我的象征自祂而来,所以我一无所有,也拥有全部。我说的是,指名道姓的——所有自大又疯狂的,盲目吞食非凡特性的古神们。祂们尽管已为这一行为付出创造文明的代价,但依然暴虐而残忍,冷酷而寡情。

     而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神灵,似乎也得于先天的馈赠,却似乎有着人类的灵魂。又或许是太阳权柄的缘故,听闻祂成神的一刻,整个世界都为之变化。黑夜笼罩的地域先是凭空出现各种堕落,污秽和异变的怪物,接着世界范围内又升起一轮巨大的,金黄的太阳,使能观测到的所有角落都一瞬间被照亮,容不下任何邪恶,肮脏的生物。数群超凡生物被当场湮灭,吓得举族迁移到更南边的沙漠,一时之间不知该被作何评价。但这当然是走投无路,我想,因为新的纪元马上就要开始了。

      祂苏醒的那天,是我尚未醒来的日子。我诞生的秘密本就是个阴谋,因为我并非神明子嗣,也非少年天才,却天生就已有接近高高在上的神灵的位格。于这世间的大部分生灵来说,我本身即可被尊称为神灵,更论还未摘得的王冠。但所谓对于存在本身的疑问,必将藏着更大的灾祸,因为我既是阴谋,也是厄难,即狡猾而多谋,又大胆而尖锐,能统帅所有的士兵,点燃一切的烈火,又能在纷乱中享受铁与血的洗礼。谋划和实施是我的本能,而时代永远是无法阻挡的浪潮。

      既然我还未看见那初升的太阳,就再不能错过相遇的机会。

      我要看看人类岂能得到一位真神。

 


      我们向北走,在凉爽的风和温暖的日照里踏足了一处古战场,终于遇见了另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们符合我对我的军队期待的一切,他们整齐又高效,坚毅又果敢;他们忠诚又聪明,沉静又骄傲,像个唯独传教时发光的苦修士一样。战争中的军队必要同心,因此力量可以相互赠与,勇敢可以依次传递,胜利也可以互相感染,只需要有一个主心骨,一杆飞舞的旗,一声响亮的号角,就能号令数万人为你断定生死。

      而照耀众生的“太阳”就站在最前面,在战场之中。

      我能看得祂的样貌——祂是个头发大部分乌黑,但是发根淡黄偏金色,脸庞英俊的青年男子,穿着白色的长袍,胸口戴着银色的,小巧的十字架。祂的周身散发着明亮和温和的气息,在其中的生灵只要不是邪恶,就能得到祝福和眷顾,获得源源不断的勇气和信心。

      神灵的征战总是各有风格,可惜战士们不能总享受这空前绝后的畅快淋漓。古神们的斗争中,一滴血落下,就异变一片生灵,一只眼下望就灭杀一支重军。神自然不可直视,但叫人蒙住眼睛征战未免也过于无趣,我的士兵们理应强大而片甲不碎,战斗而浴满鲜血,放肆而遍体鳞伤。生的渴望要与死的期翼相随,因为神战就是追随者的荣光和末路。

      相比之下,我更愿称祂为具有神性的一方,污染对抗污染,理智对应疯狂。不协调而扭曲的世界,灵智与情感似乎更为眷顾手无寸铁的人类,因此我总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精明和多疑,分析和算计,并且参杂着复杂又多变的莫名思绪。但此刻一位神明伫立此地,带来的难道不是全然的清醒与冷静?淡漠博爱的神明带来平等的爱与祝福,便在祂的信徒中求得平等的信仰与虔诚,构造一个虚构的完美的幻影。战争若是我的本质,这伟大自然也是祂的天赋,因为人总是对无所不能情有独钟,而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并无不同。



      我本以为我看不见更多,但甜蜜的复仇,冲突的戏剧,注定要在此刻上演。

      这百年前的古战场,如今依旧残留着黑夜与诡秘,月光和繁殖的力量,影响和扩散着边际。无数生灵在这里彻夜游荡,进而带来神秘的吸引,聚合的本能。 沿着血脉的联系,似有人相继而来,设下暗藏的陷阱。

      如我所信,仇恨是唯一能对正义的中伤,因为它便是公正本身。唯独不可抗拒的是冤冤相报,眼眼相还,杀死了他的父,就要预防失去己的母;因此战斗之时,要生啖敌人的血肉以防他的复活,要去除他的血脉以止遭后裔的报复。在这点上,我往往以身作则,但我偶尔也放走眼睛里有着美丽火焰的幼崽们,但并非回应几个有恻隐之心的士兵们,而是清楚地知道,要拿白骨和腐肉堆叠仇恨的阶梯,才能将那愤怒烧得又红又旺,在页边构成无人知晓的战争的注脚。

      但我不会莽撞地报复一位神灵,仇恨的利刃要在关键的时刻抽出,才可一击致命,否则就只能落得一切尽失的下场。要怎样的心智才会向一位新晋的,人类的,要引领时代的“太阳”进行报复?当遗迹的天空变得深沉的一刻,我将士兵一切的感官都聚集到我的身上。

      仅差一级的位格,是只有我能观看的戏剧的入场券。

      在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里,夜色突然降临,那并非黑夜的力量,而是一种极度邪恶疯狂的象征。一声极端刺耳的嘶吼从虚空中传来,竟让我的头脑也有几分空白,感觉身体不受灵魂控制,变得更加缓慢而呆滞。就仿佛撕碎那画布一样凝固的虚空似的,从中突然伸出一只庞大的,狭长的手臂。它表面漆黑黏稠,似乎流淌着邪异的液体。 这些液体是滋生腐败的土壤,它长出了苍白的骷髅头,长出了血管爆裂的眼球,长出了满是尖牙的血红舌头, 以及许许多多不可名状的污秽生物。

      神孽!身体是心灵的牢笼,关押着欲望与罪恶,而此刻一轮红月突然若隐若现,高挂于天空之上,于是世间的罪恶倾巢而动,化作各个具体的形状,就要污染这片遗迹所有的生物——— 我突然感到一丝熟悉的气息,从我的灵魂渗出,紧接着向那巨手奔去!

      此刻,一片宁静的夜幕突然降临在我的前方,阻隔住了那丝散发着强烈恶意的一卷绷带,接着,于无声无息中,那卷绷带就像被擦除了一样,消失在半空中。

      降临在此地的邪异生物不甘地发出更加难忍的怪声,更加狂暴地抖动着,侵蚀了无论是我的还是祂的一些士兵,他们变作有着红色眼睛的白兔和山羊,在原地无意识地进行着冲刺和撕咬,最终只是把自己折磨得痛苦不堪。但只是同样短暂的时间里,另一层流动的阴影降临了此地,遮盖住了那轮红色的月亮,无数堕落的生灵凭空诞生,囚禁分割住了所有腐蚀的灵魂和客体。

      一束神圣无邪的耀眼的白光从祂握着的银色十字架中猛地迸发,照亮了三层黑暗遮盖的大地,无比的明亮与排外,因为所有的无论是堕落还是邪恶的可怖生物都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一丝灰烬都被认为是不可残留的余孽。金黄色的太阳重现在天空中,占领了所有视线,而祂身后还活着的人类们紧闭着双眼,双手张开拥抱赞美着这一美丽。他们彼此的指尖甚至互相触碰,传递着温暖的安心的力量,在祂身后像一幅永恒的画卷。

      那只手臂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在我刚才模模糊糊间,才窥得其手心中有一个缠绕着绿色藤蔓的花朵的破碎丑陋布偶。但布偶也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与阳光中,随着我灵魂中依稀的一点污秽无影无踪。



      我还活着的士兵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尽管他们的五感由我承担,但也未再产生任何灵体上的异变。许多人称呼他们是睡了一觉,接着被暖洋洋的感觉唤醒。我点头了然,放任他们去和不远万里南下的其他人类交谈,阻拦显然是没有意义的,何况我还与祂有话要说。

     不如说,我得想想要和祂说什么。



      只有发根金黄的黑发神明端视着信徒们为我描绘的壁画,而我在心疑祂到底对着这一墙抽象艺术不知道能看出什么来。 可祂却是停驻了一会,不带表情地欣赏起来。祂看向漫天黄沙的大地,看向苟延残喘的弱小的人类,看向邪恶残忍的巨龙。祂也看向我被称为神喻的教唆,我屠宰巨龙的英姿,我献给昂扬的斗志与无情的灾厄的纷争与动乱。

      我毫不怀疑,祂只要一瞬就能看透我的本性。我自己从不避讳从未理解过人类的道德与良知的事实,因为这是天生神话生物必然拥有的疯狂与本能。我只是贪得无厌地渴求着鲜血与铁锈,因为战争是秩序的阴影,而仇恨是斗争的起源。这既是我被精神残留影响的部分,也是我对抗祂的锚点和神性。

      但这一位罕见清醒的,强大到无需包容任何不悦的神明,到底算计着怎样的阴谋,又怎样看我这亵渎的伪神?我对神的敬畏并非不存在,但在我心里的一个隐蔽的角落,仍渴望祂与我斗个生死不休。祂若砍下我的头颅,我的血就将沾湿他的衣襟。祂若毁坏我的尸体,我化作的恶灵就叫太阳也驱赶不尽笼罩的邪气。 啊哈,挑衅一位真神,真是胆大包天,无药可救,连种族灭绝和其相比也算不得什么丰功伟绩。不过我倒也有几分渴望生存,因为恨自死中生,只能叫伟大的,博爱的,平等的神明,从虚情假意,鲜血淋漓地摘下这朵带刺的玫瑰开始。我的目光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祂,甚至想在祂耳边低语,请求祂这最合格的神灵审判我的罪行,或给予我永恒的祝福。


      但祂金色的双眸中此刻竟也充斥着火焰。


      我的一生还未感受过如此这般的愤怒。神明的怒火如大地裂变,火山喷发出的岩浆一泻千里,途经的每片黑土都爬出蜿蜒曲折的蛇路,扬起如鸦的山灰,烧得海洋也泛起了通红烟沫,折射出一个个艰难求生的人类,一具具易子相食的饿殍,一队队追行着黑红旗帜的士兵。那是磅礴的,有力的愤怒,是最强者的恨与爱。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天空和海洋已经洒满了金色的光辉。

      祂的脸庞神圣威严,黑色翻涌着在鬓边有如实质。抖动的火焰转作闪耀的日轮。炽白炙热的阳光带来纯净无邪的气息,赞美诗的声音在四周层层叠叠响起,歌颂着亲爱的,熟悉的命运与诅咒。

      我看见了神明稍纵即逝的人性。



      “梅迪奇,”祂一字一音的念我的名,“M.E.D.I.C.I”


     “伟大的战争之神,铁与血的象征,动乱和纷争的主宰。”

     “你可为我的愤怒,我的惩戒?

     “你可宣誓效忠,自此只听从我的号令?

     “你可执行我的意志,挥扬我的荣光,所向披靡,无往不利?

     “你可砍下无数敌人的头颅,征服所有现世的疆域?

     “你可倾泻我的怒火,所到之处让这大地动起刀兵?”


     “你可为我的天使?”



      从充满黄沙的高原北上,可以造访低洼的绯色泥土;再经过翻涌不息的河流往上,可以寻得有着金色阳光的平原。

      自虚幻的钟声中,赞美的歌声唱颂着伟大的神明。



      新的纪元将要到来,这是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的呼唤。

      而我主的荣光注定洒满这片大地,因为祂是照亮和支配一切的,永不熄灭的太阳。

      祂是秩序的化身,是真理的公证。

      祂是勇气,是救赎,将指引众生,走向那崭新圣洁的道路。

      我愿做祂的刀剑,聆听祂的神喻,降临祂的愤怒,实施祂的惩戒。

      有红宝石的细长圣剑顶着我的脊背,不带有任何杂质的圣水泼洒在我闪耀的红色长发上。

      这一刻,我向祂宣誓忠诚与爱,也向祂祈祷战争与性,如同我的信徒们。

      因为战争和性是一对源于两种无法压抑的疯狂和本能的,互相诅咒的名词。

      因为忠诚与爱是另一对源于两种无法预测的笃定和命运的,互相祝福的名词。


     十二对层层叠叠的,散发出虚幻光芒的羽翼围住了我的身躯。

     “战争天使,是主的愤怒,是主的惩戒,祂来到大地,是要让这里动刀兵……”

     神官书写着将会载入圣典的,被诵读千年的命运的判词。

     而祂在神殿上笑着对我招手,呼唤着我的名字:

     “红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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